在打逐字稿時,
聽到忍嬌學姊談到一段關於臨終照顧的對話,
讓我反思許久...

她說:『我跟我的孩子說,如果未來媽媽真的不行了,也不要幫我插管什麼的,
讓我辛苦地苟活,人不行的時候就是他/她的工作已經完成了,上帝要帶他/她走了』

這段話讓我想到這幾年來外婆、奶奶、爺爺、外公相繼過世,
他們都歷經了好長一段痛苦的臥床時間,
隨著治療時間的延長,身體漸漸被侵蝕不見人形,
身上的延命器具也愈插愈多,
每次我去探病一次就感到心痛一次,
也讓我著實感到病人活得好辛苦。

然而四次的喪禮儀式也讓我更加厭惡傳統儀式的僵化,
今年外公過世時,阿姨們花錢請了白琴孝女,
在那用擴音器放大的職業哭聲中,我感到一股悲哀,
悲哀為何親生子女的哀悼需要依賴別人的哭聲來傾訴以及「廣播」,
不但虛情假意又妨礙安寧。
還有在每次的念經團中,親人聽從指示跪了又站,站了又跪,不斷重複。
我感覺似乎人死後反而更受尊敬,更獲得注意。
從老一輩的脈絡看來,我能夠理解他們也許是因為必須遵循傳統儀式,
以免被人說「禮數不夠」,但是當我看到「儀式需要哭的時候」大家開始哭起來,
儀式結束後大家又開始有說有笑的時候,我心裡除了一大團疑惑之外還有一種見證虛偽的感受。
這樣的儀式真的只是一種「形式」罷了!

我也開始去思考與想像未來我的父母遭遇老化、病痛時的情景,
我告訴自己未來不想要遵從那傳統僵化的規定,
我不希望人死後還要大張旗鼓地辦浩大的儀式。

所以有一天,我跟我爸媽說,
『以後你們喪禮想要怎麼辦?如果你們沒先交待,我就按照我意思辦了』
其實我心裡是很想按照我意思辦,不過還是得先問看看爸媽意見。
『免這早悶啦!』(台語:不要這麼早問啦)我爸媽有種被驚嚇到的反應

『好吧,看來需要多暖幾次身。』我心裡這樣盤算著


其實我知道我和我媽的連結很深,
每次光想像我媽要離開我們時,我的眼淚就在眼眶打轉了,
「生死離別」對於親人來說真的是充滿心痛與不捨。
所以我其實現在就已經在做心理準備,去面對父母的死亡,甚至是自己的死亡。

但是當我以忍嬌學姊所說的那種態度來面對親人的死亡時,
我似乎能夠更釋懷了,
因為他/她在這世上的工作已經完成了,
上帝要帶他/她走的時候到了,
他/她要去天堂的時候到了,
也許,不捨的眼淚轉化成祝福的微笑,
能讓他/她走得更安心,活的人也能更堅強地繼續這趟生命旅程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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